工作 + 生活 = 平衡?
現代人提倡工作與生活平衡(Work-Life Balance)。舊時農耕社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,勞動就是生活。到了60-70年代工業起飛,家庭式工業蓬勃,餐廳小店比比皆是,前鋪後居,工作生活仍然密不可分。直至80-90年代,科技為職場文化及環境帶來革新,工作可以跨越時地,以及國家,服務更以貼身、即時及互動為主。工作逐漸入侵生活領域,會否是現今「打工仔」的挑戰?
今天,讓我們藉著琴音樂韻和靜觀練習,一起來放鬆自己的身心吧!
多年來致力研究職場精神健康及推動政策的蕭愛鈴教授(現為嶺南大學社會科學院院長暨聯益應用心理學講座教授)指出,提倡工作與生活的平衡及重視員工的精神健康乃是全球的大趨勢。蕭教授指,外國早在八十年代已研究工作與生活的互為影響,而香港由政府推動相關的研究及政策倡導則於二千年後開始。蕭教授於2006年被香港平等機會委員會及婦女事務委員會委託,進行《香港「家庭友善」僱用政策及措施(FEPPs) 研究》,07年發表研究前,學術及社會上的討論不多。直至07年,當時政府推行5天工作周並於同年推出家庭友善措施,如父親侍產假及彈性上班時間等,為本港企業起了帶頭作用。
除了政府的政策推動,社會各界就工時過長及工作壓力及對員工的影響也加深了認識。華人社會傳統推崇勤勞刻苦的情操,據統計 ,香港人的每周的工時平均是52小時,較世界衛生組織建議的48小時為高。若按工時計算,香港人堪稱「勤勞之都」了,但工時長同時亦帶來健康問題。蕭教授說,有校長一星期平均工作80小時,貨車司機更高於100小時。工時過長可導致疲勞、疾病、心情焦躁、工作效率下降,更可能成為家庭衝突的導火線。以澳洲為例 ,政府於2005-06年間,量度勞動人口曠工的次數,推算每年的國家經濟損失達70億美元,而在精神壓力下仍繼續出勤,導致因無心工作或工作緩慢所損失比曠工的多4倍,高達260億美元。可想而知,工作壓力除了影響公司員工個人的健康,更構成機構及國家的經濟損失,均衡生活將會是已發展國家未來的發展方向。
「80 /90後」更懂享受生活
均衡的生活是一種堅持和態度。上一輩的工作可能以發展前景、薪酬及穩定性為考慮。而年青一代追求的是工作意義、自主和興趣,再不是單單以賺錢為目標 。工作滿足感,工餘的生活空間,更是他們的理想追求。蕭教授說,有年青人欣賞公司有健身設施,即使人工不高,仍然欣然接受。在新加坡,某些公司更在合約中明文容許員工在工時內,使用社交網站和電話(如Whatsapp)聊天,有指這種自主模式有助提升工作效率,反映年青一輩的價值觀不同。
香港人好鍾意返工?
有沒有發現香港的高樓大廈星期一至日都連夜燈火通明?香港人相信多勞多得,如連夜加班,工作量增加,不敢拒絕;老闆未放工,下屬不敢走……這種不滿積累下來,不但影響身心健康,更加減低工作表現及效率。有人說:提高工資可以彌補工時長及加班帶來的勞損。蕭教授糾正:「人工當然不能抵銷工時長及加班帶來壓力及負影響!老闆拍拍下屬的膊頭,叫他幫手加班,他又挨義氣應承,純屬自願性質。在外國,員工可以因為工時過長而控告公司。」蕭教授解釋:所謂「人工包左」的意思可以指員工履行本身工作要求內,需要面對附加的負情緒,稱為「情緒勞動」。「例如工作性質要見客,見客時要強顏歡笑,或被客罵就是無可避免的情緒勞動了。」此外,「工作狂」與「工作投入」又是兩碼子的事。有些員工,工作投入到不知時間,工作時間長,亦無損效率。「所以『工作狂』不一定是被剝削,如之前提到的校長,他的一星期工作80小時,但卻寓工作於娛樂,閒時跟太太跳舞,懂得減壓,看他挺快樂的。」
發掘員工的內在資本
隨著正向心理運動興起,職場的管理和文化也著重了發揚人的德行。蕭教授多年致力為中港不同的公私營機構提供培訓,她認為要提升員工的身心靈健康,公司有法亦有責。「例如提升員工的自主性、工作的選擇和多樣化、增加員工的工作投入感等,讓員工感到工作上有支援、回饋並成就感,都可以加強員工的精神健康。」美國著名學者Luthans於2004年提出心理資本(Psychological Capital),該理論引伸到人力資源管理及培訓,提倡增強員工的正面思維(Optimism)、希望及幸福感(Hope And Well-Being)、抗逆力(Resilience)及自我效能感(Self-Efficacy)等,讓員工發揮個人優勢,減少負面情緒及徵狀。
老闆識做Vs.下屬識做
蕭教授重申,公司不能忽略職場壓力的影響和經濟損耗,「員工工作壓力大,造成身心疲勞,倦怠,以致曠工或跳槽,於是公司要請人、登報、重新培訓,所需人力物力可想而知。」在香港,大中小企業已各出其謀,既要留著員工的人,也留著員工的心。有地產公司為員工提供新鮮免費午餐;有銀行為員工子女提供托兒服務;有公司安排海外旅遊及義工服務;而特別時節,為員工送上水果、禮券等,也可以增加員工的士氣及提升工作的滿足感。
原文摘自《愛羣通訊》